人間處處有淨土,何處不是法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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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嚴法師率領上千弟子持誦〈大悲咒〉二十一遍,終求得菩薩感應,覓得金山寶地,建成法鼓山這座恢弘的觀音道場。

以出世心入世奉獻,於困頓中更見悲智

每個人來到世上,都帶著一個使命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聖嚴法師曾經給命理師算過命,嚴格說來前後共有三次,而且前兩次還都是熱心的道友代他付費,鼓勵他去給人算算看的——
 
第一次算命,那年他還是個不滿三十歲的通訊兵,健康欠佳卻退不了役,想出家又沒機緣,心頭茫然又鬱悶……當時,有位熱心法師幫他找了個知名命理師算八字,誰知那位大師竟說聖嚴法師活不過六十五歲!
 
第二次算命,是他二度出家後,因緣際會下與幾位法師一同給某位指紋研究專家看手相,專家看著聖嚴法師左手掌心那條中斷的生命線,斷言他只能活到五十幾歲;還說照他的婚姻線來看,他應該有三個老婆才對!說到後來,專家居然滿腹狐疑地反問法師,真的是出家人嗎?該不會是化妝假扮和尚來耍他的吧?
 
就像第一次算命時一樣,聖嚴法師對命理師口中愈算愈短的「壽限」,其實並不覺惶恐,當下他只感到慶幸,還好自己已經出家,否則要娶三個老婆,麻煩可大了!不過,最玄妙的是,當時他手心裡明明斷成兩截的生命線,多年後竟然慢慢連接在一起了!
 
第三次則是一位對紫微斗數素有研究的在家弟子,滿腔熱忱地主動要求為師父排命盤,而這位居士得出的結論,和第一次為聖嚴法師算命的命理師如出一轍,都說他只能活到六十多歲!
 
結果,可想而知,聖嚴法師又跌破了命理專家的眼鏡,或者說打破了算命師的招牌,因為他安然走過了原本「命中注定」的大限之年,他的人生路甚至還多走出了十幾年的歲月!
 
他在七十歲時出版的作品《歡喜看生死》中,特別針對所謂的命理提出精闢見解,他認為命理學者只能告訴你此生的生命過程,包括人格特質、家庭背景、未來運勢,但卻無法解釋原因,亦即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這個造成你今生一切種種的源頭,卻非常關鍵,簡言之,就是使命!「從佛法來說,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帶著一個使命,你這一生就是要去實現這個使命。」
 
聖嚴法師始終堅信,復興弘揚漢傳佛教,是自己畢生的使命與責任。事實上,他的弟子也深信師父此生是「乘願再來」的呢!現任法鼓山禪堂堂主的果元法師,便曾提及如此耐人尋味的一則插曲:
 
1992年,聖嚴法師應約翰.克魯克(John Crook)博士邀請,到英國威爾斯帶禪七,旅英期間參觀大英圖書館時,在克魯克博士的引薦下,看到了不少珍貴的中國敦煌手抄本,最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件文卷背面抄寫著唐代某間大寺院的僧侶戶籍資料,其中竟有一位比丘,法名也是聖嚴,俗家姓氏也姓張!
 
世間竟有如此巧合,而且還這麼碰巧,剛好被遠渡重洋而來的他們看到了這份古文獻!果元法師當下就覺得師父定是乘願再來人間弘法度眾的;聖嚴法師本人反倒不以為意,只覺得這樣的巧合很有意思,絲毫不執著於所謂的前世今生假設,一如他從不執著於命理卜算的結果,因為無論前生或來世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他有使命在身,他只能善用自己有限的壽命,盡責達成今生的使命。


繼承東初老人遺志,臺美兩地奔波弘法
 
人生屢逢逆境的聖嚴法師,深信自己業力極大,以至報障重重,所以把一切因緣均視為增上助力,將逆緣的阻力當成考驗自己的助力,他認為每多遇一分障,就多消一分業,既能消業,逆緣即助緣。
 
例如時常不假辭色訓誡他的東初老人,不僅很少支持他所作的決定,還總是人前人後苛責他嫌文化館窮而不肯接手,甚至連他閉關時期窮到連洗衣都沒肥皂可用也置之不理;曾有人為聖嚴法師抱不平,但他卻認為師父肯度自己出家已是無上恩德,更何況「只有弟子欠師父的,沒有師父欠弟子的。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佛門豈有不是的師父!」
 
聖嚴法師到美國初期,東初老人也曾不斷去信催促他返臺接手中華佛教文化館,甚至還特地跑到美國來逼他簽署繼承文化館的書面聲明;但聖嚴法師總以為師父身體還硬朗,不必急著退休,可以等他在美國的弘法志業奠下相當基礎後,再回到師父身邊善盡弟子之責。然而他沒想到,健康狀況一向良好的東初老人,竟然在1977年12月15日無疾坐化了!
 
聖嚴法師事後回憶,那天清晨(臺北時間為15日晚上)原本正在禪坐的他,突然之間心湖微蕩,然後就莫名其妙地開始著手整理師承的曹洞宗法脈系統;不想隔天上午就接到臺北善導寺住持的報喪電話,聖嚴法師乍聞噩耗如遭雷殛,泣不成聲之餘,這才察覺原來前一天坐禪時所產生的心理反應,是那個時間點圓寂的師父特地來給他捎的信息。
 
於是,聖嚴法師謹遵師父遺命,火速返臺,承繼原本由東初老人主持的中華佛教文化館,以及當時才落成啟用一年多的農禪寺,從此展開了長年臺、美兩地奔波弘法的生活。同時,他也一肩扛下了東初老人所有未竟的志業,除了慈善救濟事業,例如針對弱勢貧戶、老人院、育幼院、教養院、精神病院的冬令救濟;還有最重要的文化、教育事業,以及弘法活動等四大志業。

文化播種志業

在文化播種方面,聖嚴法師成立了東初出版社,編纂出版《東初老人全集》,並陸續出版文化館原有書籍,以及他自己的著作——後來在他七十歲那年,彙編為九大輯約七十冊的《法鼓全集》;目前甚至已有數位隨身版,便利十方信眾隨時隨地閱讀。後來,聖嚴法師還重新復刊了當年因他出走閉關而停刊的《人生》雜誌
 
在經費不足的情況下,沒幾個人看好聖嚴法師的文化出版事業,無論是當時預估需要耗資兩、三百萬才能完成編輯印製的《東初老人全集》,抑或是編輯人力、稿費隨時有可能斷炊的《人生》雜誌,同樣看似隨時會夭折,結果——
 
不但全套共八冊的《東初老人全集》,陸續完成出版,東初出版社也依舊屹立不搖,聖嚴法師日後更進一步把文化弘法事業版圖,擴張為法鼓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整合文化出版、影視製作、文宣編製、修行用品等多元面向,發揮更無遠弗屆的文化傳播力量。而《人生》也從一開始的季刊,慢慢發展成雙月刊,然後晉身為月刊。對此,幽默的聖嚴法師曾如是打趣說道:「就好像我的身體一樣,每天看起來就快死了的樣子,卻又一天接一天地活了下來。」

佛學教育志業

而在百年樹人方面,聖嚴法師先是在農禪寺成立了三學研修院,培訓弘揚佛法及住持三寶的青年僧眾人才,初期以美國佛教會駐臺譯經院成員以及參加禪修的學生為主要成員,猜想當初他應該也沒料到竟會由此逐步孕育發展出如今制度健全的法鼓山僧團體系吧。
 
此外,聖嚴法師還從中國文化大學創辦人張其昀先生手中,接下了佛學研究所的辦學使命,在1985年成立了中華佛學研究所,培養佛教弘法、研究人才。相隔十多年之後,他又在2001年創立法鼓山僧伽大學,專門為出家僧尼及發心出家的單身男女提供佛學與禪法教育;2007年成立法鼓佛教學院,爾後與原定籌設的法鼓人文社會學院合併,成為今日的法鼓文理學院,開放招收一般大眾,旨在養成宗教師與宗教人才,一如聖嚴法師所期許的,「為我們的社會培育出更多淨化人心的發酵種籽」。
 
事實上,聖嚴法師之所以對興辦佛教教育如此積極熱心而不遺餘力,並不只是因為他繼承了太虛大師、東初老人辦學育才以振興佛教的遺志;對世界佛教和其他宗教研究頗有心得的他,曾經明白開示:「如果沒有佛教的教育來普遍培養足夠的人才,中國佛教也會走上印度佛教同樣的命運。」向來以復興漢傳佛教為己任的他,甚至說出了這麼一句重話:「我們不辦教育,佛教就沒有明天!」
 
聖嚴法師在辦學以外,也承攬下講學授課之責,除了臺、美兩地道場的教禪、講經課程,還有中華佛學研究所以及文大、東吳哲學系的佛學相關課程,但因為每隔三個月就得再暫別三個月,所以人家要上一學期的課,他只用半學期就密集教完,然後就得飛往太平洋彼岸,繼續發揮超高效率,用三個月處理完半年份的法務工作,同時還得透過電話遙控交辦工作。
 
儘管如此,聖嚴法師的行事節奏卻從不顯慌亂——他吃飯吃得很快,但每口飯一定先細嚼過,然後才急吞快嚥;他在百忙之餘,還能擠出時間寫作,而且平均一個月就能寫完一本五到十萬字的著作……在弟子眼中,聖嚴師父總是一貫的從容不迫,隨時隨地都能以輕鬆笑容和幽默妙語,讓身邊與他共事的每一個人都感染上那股活力。
 
而除了創辦佛教學校,高瞻遠矚的聖嚴法師後來還陸續成立了幾個基金會,以便有計畫地永續推動上述各項志業,包括法鼓山文教基金會、佛教基金會、人文社會基金會、慈善基金會,以及提供多項漢傳佛教相關學術研究獎學金的財團法人聖嚴教育基金會等等。這些基金會在他身後,仍然持續不輟地推動著各項教育弘法、利生濟眾工作,在社會上發揮著正向影響力。

弘法度眾志業

至於弘法活動方面,由於聖嚴法師在美國指導禪修有成,透過超越語言和文化的禪修,陸續將佛法的智慧與慈悲推廣至世界各地,因此他也把自己在國外教禪的經驗移植回臺灣,先是在農禪寺成立了「般若禪坐會」,提供信眾打坐共修的機會;後來又因應部分不適合禪坐修行的信眾需求,成立了「福慧念佛會」,以便接引根性不同的大眾,畢竟念佛與禪修並不衝突。其實對他而言,禪修只是一種引領大眾親近佛法的方便法門,所以他從不認為自己是禪師,反而再三強調自己最自豪的身分,即是指導修行方法的「法師」!
 
此外,他也時常針對社會大眾開設多場佛學講座,例如1990年起於臺北國父紀念館舉辦的一系列經典講座,講授分享《心經》、《法華經》、《金剛經》、《維摩經》等等佛教經典內容,每一場總是動輒吸引上數以千計的聽眾。
 
事實上,那時聖嚴法師常因臺、美兩地奔波不休,而臺灣本地的法務尤其繁重,他往往時差還沒調過來,就得馬不停蹄地主持各項法務、會議,有時候明明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趕場上臺開講,於是他只好「一邊講,一邊默念觀世音菩薩,讓時間趕快過去吧!同時在心中對聽眾一直說對不起。」說也奇怪,儘管是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發表的演講,卻依然言之有物、內容紮實,甚至大受聽眾好評,讓他慶幸又感恩,深信「這是觀世音菩薩的力量和三寶的加被」。
 
而對佛教戒律鑽研有成的聖嚴法師,更是從1991年開始在美國東初禪寺授「在家菩薩戒」,並於兩年後把此一授戒法引進臺灣,歷經了三十年的醞釀,依據學理、經論改良的菩薩戒,不再拘泥於瑣碎戒條,重點在於回歸佛陀時代精神,並能適應時代環境的變遷,以「四弘誓願」「三聚淨戒」為基礎,輔以淨化身口意三業的「十善法」為準則
【編按】,引領善男信女發菩提願心,矢志以平等的慈悲容納一切眾生,以清淨的戒行導正社會風氣。時至今日,每年都吸引上千人報名受戒,弘法度眾之功不容小覷。

【編按】「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三聚淨戒」攝律儀戒、攝善法戒、攝眾生戒。「十善法」: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包含菸、毒)、不兩舌、不惡口、不貪、不瞋、不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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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金山 法鼓山 / 2003 / 曾敏雄 )
原圖引用出處:http://changchaotang.blogspot.tw/2009/02/blog-post_5546.html


從農禪寺到法鼓山,考驗一關接一關
 
聖嚴法師一生中所遭遇到的考驗無數,而他總是一關一關的闖,又一關一關的過!就如同「大富翁」遊戲的玩家,總會面臨層出不窮的「機會」與「命運」翻牌時刻,但無論翻牌結果是獎是懲,像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艱難任務,或者人人垂涎不已的名利誘惑——諸如留日時期曾有寺廟住持想把女兒嫁給他,要他接棒擔任住持;又譬如早在國民大會制度被廢除前,政府曾經打算任命他出任國大代表……這些對他而言,全都是修行路上的考驗!
 
聖嚴法師說,面對考驗時,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欲望、虛榮、怨憤、恐懼等等情緒,但他隨即便能放下這些心理反應,一如雁過寒潭,雁去潭不留影。他將這樣的定力,歸功於靈源老和尚的啟發,這位老禪師當年的一記當頭棒喝,讓他整個人蛻變重生,從此得到自在解脫,再也沒有任何外物能困住他的心靈,不管是名權財色誘惑現前,還是責任重擔病痛加身,抑或攻訐批評質疑襲面,因為「在我遇到靈源老和尚之後,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的人生是什麼,以及要如何去做」,是以即便身處漫天風雪或蒼茫濃霧中,他也能認清自己的方向,對於該走的路,始終能堅持到底。
 
因此,當他去國近十年後,返臺繼承東初老人遺志,承擔起主持中華佛教文化館農禪寺的重任之時,遭遇到一個又一個的難題,特別是當時人事問題棘手的文化館,每每令他動輒得咎,但他總是逆來順受,處之泰然,以無私的真誠求取所有人的諒解,盡全力保護維持東初老人留下的佛教產業及住眾,將一切視為考驗而甘之如飴,即使是在最焦頭爛額之際,也不曾起過煩惱心。事後有位張國英居士曾給予他如此的肯定:「法師,你真是修行人,遇到這麼多事,未見你發過一次脾氣。」一如以往,對所有的助緣與逆緣,他只有滿心的感恩而從無怨言。
 
直到東初老人百日後,聖嚴法師終於順利接任文化館館長以及農禪寺住持,然而大大小小的考驗依舊接踵而至,其中最令他頭痛的一樁,就是位於北投的農禪寺,因北市府計畫開發關渡平原,面臨土地將被徵收的拆遷命運!事實上,尋覓建地一事,聖嚴法師早已進行多年,鑒於文化館所在地,終年遊客絡繹不絕,並不適合作為僧眾教育、研究場所,因此,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土地,以興建能夠結合教育、研究、弘法、修持等綜合功能的佛教園區,前後尋覓了八年的時間,奈何因緣不具足而始終無下文。

持咒求地終得菩薩感應

後來,聖嚴法師採納了在家弟子的建議,就在1989年3月25日這一天晚上,於農禪寺舉行的福慧念佛會共修活動中,帶領僧俗四眾弟子共同持誦〈大悲咒〉二十一遍,祈求早日覓得能夠長安久用且具備未來發展性的道場用地。這一晚,農禪寺的大殿內外跪滿了信眾,人人虔誠合十持咒,明明有上千人,聲音卻像是只有一個人,如此千人同口齊心的願力,不僅令所有在場參與者感動落淚,更求得了觀音菩薩的感應——三天後,終於有了好消息!
 
原來就在聖嚴法師等人持咒求地的隔天,空有金山道場卻苦於無人主持管理的全度法師,也持誦起大悲咒,祈求菩薩指引找到合適人選。第三天早上,聖嚴法師的一名在家弟子突然得到靈感,前往造訪位於自家公司對面的寺廟,在廟中遇到了全度法師,並在聊天中談起了金山道場這塊土地……於是,聖嚴法師的求地心願,與全度法師的求人心願,就在這麼不可思議的因緣牽引下,彼此相應,一拍即合。幾天後,雙方便簽訂了土地所有權轉移的合約。


以世界佛教為藍圖的法鼓山

新買下的這塊山坡地,濱海卻不見海,也吹不到海風,宛如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般,三面都有山崗屏障,後方山頭形貌宛如一面平放的大鼓(聖嚴法師稱之為鼓山,左右兩側山嶺則分別取名為鐘山、象山),前方則是一片平原,遠處可見重巒起伏,還有雙溪環繞合抱,聖嚴法師打從第一眼就喜歡上此地渾然天成的氣勢。後來,他將這個地方命名為「法鼓山」
 
「法鼓」的典故出自佛經,除了以法鼓為名的《大法鼓經》《法華經》中也有多處出現此二字,「擊大法鼓」意指敲響佛法淨化心靈的鼓聲,使人心獲得安樂與平靜,就如同佛經中常見的「降法雨」、「震法雷」、「吹法螺」,同樣有弘揚佛法、滋潤眾生、降伏萬魔之意。
 
正如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法鼓山也是。法鼓山的建設工程浩大,事前聖嚴法師即多次偕同建築學者專家,參訪中國大陸與日本各地的名寺古剎,考察各朝代的佛寺建築風格與佛像造型,參考過各方熱心意見之後,聖嚴法師決定——法鼓山不抄襲中、日古寺,也不模仿敦煌壁畫;寺院中不供布袋和尚造型的彌勒菩薩像,也沒有中國武將造型的四大天王。法鼓山要以世界佛教為藍圖,主要供奉釋迦牟尼佛,因為他希望全世界的佛教徒,無論是任何種族、國籍,來到法鼓山都能接受而認同這裡,於是,法鼓山正式定名為「法鼓山世界佛教教育園區」!從這個名稱,不難看出聖嚴法師對法鼓山的期許。
 
為了建設法鼓山,需要龐大的工程經費,又因聖嚴法師堅持必須兼顧自然環保,以不傷害、破壞當地原始生態為最高原則,工程的難度與費用更是有增無減,於是他帶領著僧俗四眾弟子,投入曠日費時又艱辛的勸募工作。除此之外,法鼓山建築的各式大小建材,從室內到室外,從屋牆到地板,聖嚴法師都親自細心挑選,以宏觀又具前瞻性的美學思維,一磚一瓦地打造出今日的法鼓山,正如他所期待,「建材雖然是時新的,卻能表現一種歲月的古感,使得建築物落成之初,就像是已經有人住過的老房子一般,過了數十年之後,依然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走過十六年的篳路藍縷

當然了,一如既往,建設法鼓山同樣遭遇重重波折,整體工程進度一延再延,從原本十隻手指可以數完的預定施工年限,幾經延宕,而聖嚴法師總是「連哄帶騙」地安慰著文化館農禪寺的住眾與弟子,繼續堅持撐下去,走過這段篳路藍縷的過渡時期,將來大家會有更好的地方、更多的時間來修行與學習……當時沒有人能料想得到,這段路竟然這麼的漫長,一走就走了十六個年頭!
 
直到2005年,法鼓山的主體建築才終於完工。就在同年的10月21日(農曆9月19日),亦即觀音菩薩出家紀念日這一天,法鼓山正式落成開山,以「大悲心起」為典禮主題,祈願發大悲心,利益眾生,同時也傳達出法鼓山這座觀音道場的精神。聖嚴法師曾云,法鼓山的開山,最重要的意義並不在於園區建築的啟用,而在於藉此機緣籲請社會大眾一起來「開山」——開發人人心中都有的那座自性寶山。
 
翌年,在日本訂製鑄造的「法華鐘」運抵法鼓山,實現了聖嚴法師為鐘山命名時在心中許下的願望,法鼓山終於擁有了一口能鐘聲遠播的大鐘。從此,每年除夕夜法鼓山都會舉行祈願撞鐘儀式,在午夜十二點,由僧眾撞響這座鐘體刻有《法華經》〈大悲咒〉完整內容的青銅梵鐘,整整一百零八響的洪亮鐘聲,響徹山頭,每撞一聲均有如誦完一遍《法華經》〈大悲咒〉,振聾發聵,殊勝異常。
 
軟硬體完備的法鼓山,旨在建設人間淨土
 
回首這段不被人看好的建山過程,聖嚴法師依舊滿懷感恩,他認為正是因為有這些波折與不順遂,才能慢工出細活地將法鼓山精心雕琢成如今樣貌,擁有如此完善恢弘的規模。除了看得到的硬體建設,諸如園區的巍峨建築以及莊嚴佛像;制度完整、運作和諧的僧團,更是法鼓山不可或缺的重心,這是聖嚴法師從主持農禪寺時期,逐步建立的法務運作制度,經他多年來悉心調教培養,以「和光同塵」為圭臬的法鼓山僧團,早已能獨立運作,企劃執行禪修、弘法、教育、關懷等各項事務,而尤為特別的是,在僧團外圍另有在家居士組成的各類護法團體,成為輔助僧團的弘法前鋒,也是深入社會各階層的弘化種籽。
 
所謂的「和光同塵」,是聖嚴法師對僧團的一貫要求,出自老子《道德經》的「和其光,同其塵」,亦即「調和其光輝,混同於塵垢」,講白了,就是「在僧團中不應有凸顯自我的心態」。因此法鼓山僧團相當強調落實「和合互敬」的生活規範,聖嚴法師甚至訂出了一套完善的僧團共住規約。早在1999年,於農禪寺召開的第一屆「法鼓山全球僧團大會」,即已討論出僧團制度草案,並於隔年訂定組織章程,從此以後,「法鼓山這個團體不論有沒有我這個人,都不會有多大的差異。」聖嚴法師曾如此欣慰表示。
 
從買地、起建到落成、開山,這十六年間,「法鼓山」這個團體一直在聖嚴法師的帶領下大步向前,不曾因為法鼓山建設工程的延宕而耽擱前進的腳步。聖嚴法師曾開示,法鼓山有別於一般宗教團體,是個以社會教育、社會關懷工作為主的宗教性教育團體;運用禪法精神,推廣與實踐心靈環保、生活環保、禮儀環保、自然環保,以期改善社會風氣。他說:「如果法鼓山對這個社會沒有貢獻,我們這個團體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因此,四眾弟子們莫不遵從著聖嚴師父「用佛法感化自己,用行動感動別人」的教誨,努力實踐著他所提出的共識理念「提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並「以心靈環保為核心,弘揚漢傳禪佛教」;透過大學院、大普化、大關懷等三大教育,具體落實人間關懷;從淨化人心開始,循序漸進地達到「淨化世界」的使命。
 
除了倡導前述的「四種環保」,聖嚴法師還提出簡易可行的實踐心法「心五四運動」,後來更進一步發起「心六倫」,作為具體的行動方針,並號召各界名人拍攝公益廣告大力宣導,務求以「心靈環保」為核心的良善理念能深植人心。
 
做事向來務實而周延的聖嚴法師,從來不會只空喊口號,以禮儀環保為例,在1990年代,那年頭臺灣社會的婚喪喜慶還充斥著鋪張喧鬧習俗,喪禮上司空見慣的電子花車甚至曾被國際媒體視為奇觀;當時,法鼓山首開先例,陸續發起以樸實、簡約、莊嚴、惜福為原則的佛化聯合奠祭【編按】,以及佛化聯合婚禮、聯合祝壽等等,即使初期大眾迴響冷淡也不灰心氣餒,一年又一年鍥而不捨地推動,逐漸在社會上形成了一股潛移默化的力量,終於帶動了風氣,革新了許多民間根深柢固的過時禮俗思維。
 
【編按】法鼓山在推動佛化聯合奠祭十年有成之後,開始有地方政府提供此一便民服務,法鼓山也宣告階段性任務完成而功成身退。當時,因有感於一般大眾對佛法仍存誤解,以致於對佛化奠儀內容產生認知偏差,法鼓山皈依弟子楊子杰、楊子牧兄弟因而創立楊子佛教禮儀,盼能持續不輟推廣、落實法鼓山的「禮儀環保」精神,使生者安心,往生者得利,達到「冥陽兩利」;同時透過禮儀環保,帶動善的循環,終至淨化社會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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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1:聖嚴法師的人間行腳故事(上)聖嚴法師的人間行腳故事(中)聖嚴法師的人間行腳故事(下)之二
延伸閱讀2:聖嚴師父之遺囑聖嚴法師 骨灰植存 3萬人送行萬人送別 聖嚴法師植葬法鼓山【 念念生淨土正確的死亡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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